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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看到我「又」陷入了迷思當中,依樺連忙搖著我的身體,大聲地喊著。

「啊,對不起…」我猛地清醒過來。

真是要命。我該不會是患上老年癡呆了吧?我才二十三歲啊!搖搖頭,我甩了甩那似乎已呈僵化態的手臂。

「讓妳操心了。我沒什麼問題。」看著依樺從衣袋裡取出了一條白色的細線,上下搓動著,我呼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

「看來爸老愛發呆的習慣果然是從年輕的時候就開始有的啊。」依樺一邊笑著,一邊往手中的線吹了一口氣。

只見大約十五公分長的細線慢慢地往兩旁「膨脹」起來。我只能用膨脹兩個字來形容—雖然說誰也沒見過線「膨脹」的樣子,但就是那麼一回事。細細的白線漲大到原子筆般的粗細後,就停了下來。

我則只能像傻瓜一樣地盯著那條白線看。

接著依樺像是變魔術似的又從白線的一頭取出了兩三顆藍色小丸子。我看著她的動作,不免又嚇了一跳。

那該不會是…威而鋼吧?絕對不可能的。真是要命。我實在是想得太多了。

我又自發性地發起呆來。「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啦。這個就是F‧A。」依樺大概早知道我又會會錯意,因此用很輕鬆的語氣說道。

「這很有用的喔。嗯…爸爸在五十歲過後就會時常性腰痛,都是靠這個來舒緩疼痛並慢慢治療的呢。」

「哦,哦。」我回過神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反正她說什麼我都無法有任何相關的回答。畢竟我們兩個是…生存年代有一段差距的「父女」吶。

一想到這裡,我不免又頭痛了起來。兩千年對我來說還真是個奇怪的一年啊。什麼倒楣的、不幸的、無聊的,以及奇怪的事情都教我給碰上了。

而碰上其實也就算了。問題是搞不清楚原因的東西接二連三地來,這我怎麼能吃得消呢?

真是要命啊。

吞下了她所謂的「F‧A」之後,依樺替我解釋了那條同樣也是莫名其妙的白色細線的由來。「這就是line。以爸這個年代的說法來表示的話,可能就是類似旅行箱之類的東西吧。」

「只不過可以放的東西更多了喔。那是一種從空間壓縮技術所發展而來的副製品。」

「…。」我沒什麼話可以答腔。這大概只有某種程度以上的天才,才比較有辦法了解那些來自未來的話吧?

不過感覺的確有比較舒服些了。果然標明著來自未來的藥,就是跟現在的不一樣。

我向依樺點了點頭。又躺回床上休息。

有一些細節問題,在我潛意識裡想要能更明白的瞭解。不過這個念頭在腦海中轉了一圈之後還是選擇了放棄。也不知道為什麼。直覺多此一舉吧。

真是煩死了。眼皮突然覺得像是增加了幾千斤重似的,不斷地垂下來。

朦朦朧矓中我彷彿看到了小蕙站在遙遠地平線前的模樣。在那個空間裡,我想要伸手去抓住她,但是發現怎麼樣都沒辦法接近她的身邊。同時有一陣莫名的無力感深深地刺進了我的心頭。

然後突如其來的寂寞張牙舞爪似地,大口地吞沒著我潛藏於心中所有的想像。吞得乾乾淨淨,什麼都不剩。

而面對這種奇妙的場景,我卻一點兒也不覺得有任何難過。反而覺得十分地舒服自在。有一種躺在雲端上,輕飄飄的感覺。

至於模糊的小蕙身影則感覺距我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到最後終於從地平線的彼端消失不見。

消失不見。於是乎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了我一個人還存在似的,努力地孤獨地漆著這個白色連綿的巨大牢籠。

在那個世界裡,沒有任何所謂的快樂與悲傷。只有一種過份誇張的寂靜,悄悄地蔓延覆蓋著只屬於我一個人的祥和的國度。

接著。我想我是睡著了。





我睡了足足有一整天之久。是非常舒服的一覺,舒服到我簡直不想重新醒來。


但當然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我能永遠地逃離Arvin的魔掌。唉唉。在他大力地搖晃著我身體的過程中,我心不甘情不願地醒了過來。

雨停了。整個房間灑滿著夕陽西下時獨有的光輝與寧靜。我睜開眼,眼前是令我「不爽」的Arvin,以及身形依舊巧笑倩兮的依樺。

「先別罵我。」Arvin看著有點想發火的我,指著依樺:「我可是有徵得她同意的喔。沒辦法,你女兒說可以叫醒你的。」

依樺點點頭,滿臉微笑。

我只好嘆了口氣,睨著Arvin。「又有何貴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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