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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兩天的研究所考試,終於結束了我將近一年多來的痛苦。而對於考試的成績,我當然是抱著高度正向的樂觀態度—不知道是不是才和蘇涵羽聊過,心情放鬆之後的奇蹟表現,還是我本來就天賦異柄,左右兩個大腦的發展完全一致的結果?

考試當天我的寫字速度,臨危受命的左手寫起來居然還比平常用慣了的右手要來得快。

至少在考試結束之前我都能完完整整地把考卷寫完。

我十分滿意地向依樺和Arvin報告我考試的心得。「嘖。沒什麼好得意的啦。你要是真這麼神勇,何不再交兩篇小說出來?」

Arvin嗤之以鼻地說著。依樺則是向我點點頭:「我果然來的正是時候。完全看到了爸爸傳奇性的一面。」她的眼神裡閃爍著肯定我的光采。

不管怎麼說我相信我已經是做到了最好。

Do my best already 。至於結果如何,那就得看上天的安排了。



整個研究所考試結束後的第二天,Arvin破天荒地請了我和依樺吃晚餐。之所謂稱「破天荒」,乃是因為他艾文這輩子只請過女人吃飯。所以當他跟我說要請客的時候,我還以為不是他腦袋燒壞說錯話了、就是我腦袋燒壞聽錯了話。

「當然是有意義的。」Arvin瞪著我。「先預祝你考上研究所是原因之一—雖然我看機會不大。」

「去你的烏鴉嘴。」我賞了個石膏飛拳給他。

「原因之二,你的寶貝女兒有話跟你說。」Arvin閃得機靈。「你也知道吧,她要回她的時代去了。既然這個月來每天都被她很尊敬地叫『艾文叔』,那我總也得拿出做『長輩』的樣子來—」

「於是剛好在她回去之前,我就順便做個東道主宴請你們父女倆了。讓你們兩人做最後的話別。」Arvin說道。「然後別問我薇琳和涵羽怎麼不一起請—原因很簡單,不關她們的事。至少現在不關她們的事。」

結果本來說好是要去吃義大利菜的,可是在我的堅持之下,最後還是在一般的牛排館就解決了—沒辦法,我討厭高級餐廳的嚴肅以及一大堆煩死人的禮儀。

「你懂嗎?我就是跟著你太久了,所以才高級不起來。」Arvin對於我的選擇頗有微詞,所以我在上菜之前不免給他一頓心理建設。「而且還不用讓你花那麼多錢呢。」

「算了,你高興就好。」Arvin悻悻然地說道。居然沒有再跟我針峰相對,這有點不大像他平常的風格。

感覺當時的Arvin在言語上有些微的沈默。一點也不像平常很high的他。或許是這陣子系刊的工作太累了也說不定,畢竟早在半個月前我已經是「圈外人」了,沒有能再和他一起同甘共苦。

只是我什麼都沒向他詢問。只有一個眼神給他。我和Arvin太熟了,他應該知道我這眼神代表的涵意。

我做了個手勢,強調著感謝Arvin的意思。雖然甩著一隻上了石膏的右手很怪異,但總算是聊勝於無—我很少和他那麼客氣的。

幸虧依樺也夠伶俐,在我和Arvin中間不斷地炒著熱絡的話題。也好,我想今天這頓飯局的主角應該不是我才對。「我就要回去了,爸和艾文叔都高興點嘛。」

她不斷地在晚餐上笑著。甜美的笑容總引來鄰桌客人不經意飄來的眼光。

是啊,依樺真的要回去了。「昨天我查了『line』中的資料,我在2000停留的詳細時間總共是二十九天又八個小時五十四分。」她在宣布要回去的時間時,還是一樣帶著清脆的笑。

我食之無味地在Fillet送來後,一面翻動著厚厚的肉片,一面聽依樺說話。

「正確來講,明天深夜的兩點,就是我要回2029的時候。」

「是喔。」我看著眼前的女兒。這麼快就要回去了?雖然她來了將近一個月,也對我們說了不少事情…可是我依然對她所屬的那個未來不甚瞭解。或許是她一再地在某些事上三緘其口的原因吧。

就拿她的母親這件事來說。總不能怪我為什麼一直要在這事上大作文章—這是人的本性啊,如果今天你碰到了一個來自未來的人,你真的能忍得住不向他詢問有關於自己未來的一切?

更何況來的這個人是和你有切身關係的—眼前的吳依樺,就是我三十年後長大成人的女兒啊!

而且我心中還有不少「現在的」問題沒向她問清楚。雖然有的問題只是觀點的不同而已,有的問題則是要等到時間過去之後就能知道答案—

但以目前的情況來說,我對於其他的問題都可以含糊地裝傻無所謂,就是有個最大的疑問,非得要當面向依樺問清楚不可。

在晚餐的最後,我掏出了自考試前就開始困擾我的那兩張照片,平平整整地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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