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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的盤算是,就算沒有今晚這頓飯局,我也一定要好好地向依樺「逼問」照片這件事的;而如今既然Arvin好心地邀我們父女倆共進晚餐,那我就樂得順水推舟,直接把牛排館給當作「刑場」了。

我預期依樺和Arvin看到這兩張照片時會大吃一驚。就算不怎麼吃驚,也一定會問我是從哪裡弄來的—只是依樺大概不會問吧,因為這兩張照片本來就是讓她給「藏」起來的。我帶點得意的神色,一邊看著他們兩個人,一邊想著。

誰知道,接下來吃驚的居然是我自己。

依樺和Arvin像是早有默契似地盯著照片看了二十秒,接著各自朝對方點點頭,然後嘆了一口氣。

我又像個傻瓜一樣地呆在原地了。這是怎麼回事?要是依樺之前就知道了某些事,那也就算了。怎麼連Arvin都像是未卜先知的樣子似的,動作與反應幾乎跟依樺一模一樣?

「爸爸是笨蛋。」依樺在我楞了將近兩分鐘之後,才幽幽地吐出了一句話。小小聲地。

我聽著這十分耳熟的一句話,模模糊糊地想起了一些事。一些感覺。一些似曾相似的感覺。

「……」

…對了,蘇涵羽也對我說過相似的話。只是她說的更簡短,只有「笨蛋」兩個字…

這是怎麼回事?雖然我已經知道了她們說的這詞兒都是針對我而來的,可是…我究竟笨蛋在哪裡?

「說你是笨蛋還不承認?」Arvin抄起了兩張照片,在我眼前晃著晃著。「你既然發現得到這兩張照片,怎麼不看看照片後面有沒有東西?」

我連忙從Arvin手中把照片給搶了過來。

兩張照片後面其實並沒有什麼東西,就只是各寫著一行字。有著小依樺的那張照片,後面歪歪扭扭地寫著「媽媽說,爸爸是笨蛋」幾個字。

…天啊。

我嚥了一大口口水。天啊。當時我不敢再看第二張照片,也不敢看依樺,只是抬起頭,神色茫然地望著Arvin。

他卻一副「你這個大笨蛋,最後還不是都要看的?」的神氣,不屑地瞧著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Arvin簡直瞭解我瞭解到骨子裡去了。是啊,都到這般田地了,再裝模作樣的有什麼意義?

我不免為自己的這種個性感到悲哀。我已經大概可以預知會看到什麼了—只是拿著照片的左手居然有點發抖。

我到底還在害怕什麼?我想著之前發生過的一些事。為什麼連Arvin都像是有事瞞著我的樣子呢?

不管了。一定會有答案的。我接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把第二張照片翻了過來。

果不其然。已經泛黃的舊照片背後,橫寫著雖然已經有點模糊,但字跡卻依然清秀可辨的一行字:「蘇涵羽、美國加州、2004/09/26生日即影」。

雖然可以猜測到會見到什麼內容,可是真的看到時的那份震撼,還是久久地震動著我的內心,怎麼樣都揮之不去。這實在是太amazing、而且也夠shock的了。而如果說面對這事實,我竟還是一點感覺也沒有的話,那根本就是騙人的。

只是再怎麼震盪擾動的漣漪,到最後都一定會平復為原本寧靜無波的水面。我花了幾分鐘的時間,在讓自己完全冷靜了下來之後,這才發現到想問的問題實在太多,多到了我不知從何問起的地步。

於是。我只得無奈地用一句話來表示我的疑惑:「好了。誰能從頭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Arvin攤了攤手。「如你所見。就是那麼一回事。你所假設的東西都是真的…」

「等等…為什麼你總像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樣子?」我打斷Arvin的話。

「哈。我知道的哪裡只是一些事情了?」Arvin揚眉說道。「我知道的東西可多著呢。不過還是讓你的寶貝女兒自己說吧,別說我不是一個好朋友—我可是為你好,這才聽你女兒的話,瞞著你一些事呢。」

「艾文叔說的都是真的。」依樺接著Arvin的話說下去。「爸,我很抱歉,可是這些都是未來的『爸爸媽媽』要我這麼做的…」

「好罷。」我還是只能無奈。真像是被人玩弄於股掌上的小丑一樣—雖然被玩弄的、和玩弄人的都是同一個人,充其量也不過是時光的差別有所不同罷了—

可是就是會不甘啊。真是要命。

「把我玩了一個月之後,總算要解謎了。」我說。「乖女兒,妳要怎麼為我解釋這所有事情?」

「很簡單啊。本來這個年紀的爸爸就是疑心病最重的時候,要是在你考試之前就告訴你真相的話,那你一定會沒完沒了,無心準備考試的。」

「告訴我真相?不是說未來的事我們知道的越少越好嗎?」

「欸,之前不是就說了這是未來的『爸爸媽媽』所示意的嗎?」依樺微笑了起來。「本來他們就是要最後才告訴你真相的,交代我要等到你研究所考完後才能說。怕會影響到你的考試。」

「好吧。」我放棄想繼續發問的念頭,反正她怎麼說都對。似乎活在現代的人就比較倒楣的樣子。

「妳就告訴我所有真相吧。」我搖著頭,無力地說道。

「關於爸一直很想知道的,媽媽的名字,就是蘇—涵—羽。」依樺一字一句,很仔細地說著。一旁的Arvin則是對我作了個鬼臉,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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