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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地吐出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關於依樺和蘇涵羽母女倆見面的情況。看來我有得解釋了。不過幸好依樺已經走了,若想向蘇涵羽解釋她剛剛所看到的「幻覺」,似乎也不會太困難的樣子。

「呃…我只是想上廁所而已…艾文說一樓的廁所馬桶壞了…要我到二樓來上…呃,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看你房間的…」蘇涵羽在清醒之後,連忙結結巴巴地分辯著。

我看著她,心情回復了平靜。「我知道。妳不用太緊張。」

「可是剛剛…我看到了,你在…抱著我?然後…我說了什麼?而且馬上就消失了…?」她有點語無倫次。

「關於這個,」我說:「我想妳應該是太累了,所以才會看到幻覺。」

「妳不是還站在我房間的外面嗎?」我補充道。「我怎麼可能會抱著妳呢?難道還有第二個妳出現來讓我抱嗎?」

「可是…」

「妳真的太累了。」我把聲音放緩。「來,我帶妳去上廁所。然後如果妳還有力氣的話,我們還可以和Arvin一起喝咖啡,聊到天亮。」

我不斷地用溫柔的聲音哄著她。到最後蘇涵羽總算迷惘地點著頭,承認了她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於是,故事到這裡終於結束了。從依樺的來到開始,然後以依樺的回去作為結束。

不過後面還有幾件事需要稍微補充一下。第一,我的骨折如期在一個月後痊癒。既沒有早了一天,也沒有晚了一天。就是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才好。

像是某種變相的「休耕期」。而我也是扣除掉之前準備研究所的時間,結結實實地休息了三個禮拜。當然Arvin也被我凹的,「莫名其妙」地代了我三個禮拜電腦室的值班。

其二,那位令得我壯士「斷腕」的小伙子,某天被我在電視新聞上看到他愛車的「殘影」。說殘影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在電視上的那台NSR,整台車就只剩下了一個車牌是我還辨認得出來的部分—其他的部分大概都已經撞毀到差不多該解體的地步了。而我「斷腕」那時就是這麼剛好地記下了那個車牌號碼—

至於那個小伙子呢?這個問題我想大概就不用再多說了吧。

第三,天可憐見,神總算沒有遺棄我,最後讓我考上了學校的研究所。居然還是正取呢,這不禁讓我對自己的「左手神功」產生了無法自拔的迷戀—當然,一定少不了被Arvin敲竹槓的。放榜那天,我就狠狠地花上幾千塊大洋請了他和薇琳吃飯。

不過我倒是付得心甘情願的。除了考上研究所是原因之一外,蘇涵羽這位人見人愛的法律美少女最後終於答應了我的追求也是主因—這就是她所謂的「有些話等到你研究所考完再告訴你」。不過這一說卻也讓我足足苦等了將近一個半月的時間之後,才得到了她的答案。

誠如依樺說過的。蘇涵羽是這麼一個優秀的女孩,最後會答應我的追求,大概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緣份吧?(當然少不了Arvin的功勞。)

只是接下來要愛情長跑好幾年就是了—每次一想到這我就只能苦笑,大嘆著命運弄人哪。

但是,既然已有了蘇涵羽這位沈魚落雁的美女一生相伴,我還要再唉嘆些什麼呢?這人生已然是無所求了啊!

因此即使要等到2008年才能娶她,我也無所謂了。

我和她之後就時常地到藍夜喝咖啡。也不為什麼,大概就是習慣了吧。當然有時也會抓Arvin和薇琳過去一起喝,不過更多時間是我們兩個人的獨處。因為我們可以聊的東西實在太多了。聊學校、、聊新燁、聊專欄、聊村上春樹、聊寫作—

以及聊未來。

直到了某一天,我才頓然領悟了依樺所說的「Across Heart」的涵意。

那是一個飄著雨的晚上。很難得一次我和蘇涵羽、Arvin以及薇琳在藍夜喝咖啡的機會。當大夥兒正聊得高興之際,我看著他們,突然想透了依樺的意思。

「多方聯繫的心」。

我這個笨蛋。即使只是照著字面解釋,我也一直到了這麼久之後,才領悟了其中涵意—

依樺穿越時空,回到三十年前來聯繫我們這些人的心。一群好朋友的心。也許之間也包括了聯繫我和蘇涵羽之間緣份的心。

即使只是「故意中的意外」,我也相信那是我這一生中,所遇到過最沒有傷害性、同時也是最甜美的意外了—

「笨蛋,你在想些什麼?」我想得入神,蘇涵羽在一旁拉著我的手。「笨蛋」是她很久之後開始親暱叫我的稱呼。會這樣叫應該也是之前就養成的吧?我之前的確是很笨蛋。而除了Arvin、薇琳與依樺之外,我想大概就沒有其他人會認為這是我們之間親密的稱呼了。

「沒什麼。」我牽起她的手。「只是忽然想通了女兒說過一句話的意思。」

「欸,你又在開玩笑了。我又還沒說一定會嫁給你—」她嬌嗔著。

「我也沒說是我們兩個的女兒啊—」我調皮地笑著。一旁的薇琳聽的是莫名其妙,知道事實的Arvin則是哈哈大笑。

蘇涵羽自知說錯了話,羞得一直搥著我的肩膀。我跟著Arvin一齊大笑了起來,在那一刻才真正地瞭解到幸福的定義—

所謂真正的幸福,是遙遠地埋藏在屬於未來的日子裡的。只要靈魂或經驗成長到了一個虛無年齡的隘口,那就能真實且順利地被人所擁有—

而我已經擁有這樣定義的幸福了。

「妳會知道的。有些事我會慢慢地告訴妳的。我們可以說的時間可長得呢。」我吻著蘇涵羽。雖然所有的照片都被依樺帶回了未來去,但她所留下的故事,卻是怎麼樣都帶不回去的。

我打算用一生的時間來說給她聽。當然如果時間到了的話,她也能自動知道的。

至於未來…現在誰管得著未來?我只要知道現在的我是幸福的,這樣就可以了。

我們每個人都會得到幸福的。一定會的。我一樣繼續唸著書寫著小說。蘇涵羽一樣當著新燁Linada助理編輯。薇琳一樣打著籃球。當然,還有個稍微「可憐」的人到「現在」都還會不時地找機會問我:


「阿曦,你告訴我嘛,告訴我到底是我和ㄨㄟˊ什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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