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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爸、艾文叔,你們都起床了呀。」依樺把濕透的傘撐開,輕輕地放在玄關前的大架子上。看著我們兩個,她很有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小姐,拜託妳好不好?艾文就艾文,別在後面加個『叔』OK?現在是2000,不是2029。」Arvin沒好氣地說道。

「啊…真是對不起。」依樺用著淺淺的微笑抱歉著:「可是爸常說對長輩要有禮貌的啊。」

「喔。我哪裡是長輩了?」

Arvin有點不爽地睨著我。我學他攤了攤手,無辜地說道:「這我可不知道…你要罵,去罵三十年後的我好了。」

依樺還是淺淺地微笑,臉上兩個酒窩似有若無地交替出現著。我直到這時才能仔細地端詳著她。昨天的心情、與身體狀況實在都太差了。

老實說她真的很漂亮。當然不是我在誇「女兒」,誰知道三十年後的人會長成什麼樣子?可是她的皮膚白裡透紅,一頭烏溜溜的長髮整齊柔順地齊著頸子直披了下來,五官端正而嬌麗。有點像現在的一個日本女星松隆子。

Arvin也同意我的看法。依樺的身材怎麼樣倒是看不太出來—沒有父親會去注意女兒三圍的吧?My God。Arvin沒有這層顧慮,不過我每次總是在他想問之前,就先把他的嘴給「密封」起來了—

這算是一種變相的「保護」女兒吧?我想。

「好吧。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Arvin問我。我哪知道該怎麼辦?未來的事又不是我能決定的。

我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Arvin轉頭望向了依樺。「吳依樺小姐,妳『爸爸』總算起床了。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我疑惑地盯著Arvin。「別看我,我知道的跟你一樣多。你的寶貝女兒說過去的世界—也就是現在,只有我們兩個是可以知道她的存在的。」他說。

「大概她也懶吧。說是要等你起床後再跟我們一起說的。」

「隨便。反正我也不能怎樣。」我有氣無力地說著,在Arvin的身邊坐了下來。

依樺脫了鞋子,來到另一張單人沙發上,也坐了下來。我和Arvin一直注視著她。

「三十年前的空氣還真是新鮮呢。」她始終帶著微笑:「雨也是潔淨透明的。跟我們那個時候不太一樣呢。」

我和Arvin面面相覷。依樺會這樣說,表示三十年後的日子,並不是太好過的樣子。不過我和Arvin倒是很有默契地沒有問任何問題,讓她繼續說下去。

有些東西是急不得的—尤其是當你所想了解的事情,和你原本的認知有一段差距的時候。

依樺嘆了口氣。「人類其實是活得很脆弱的。外在的生活環境一旦改變之後,舊有的身體就很難在短時間內適應。」

「科技愈來愈進步,但是可利用的資源相對的也愈來愈少。有一些我們所不能預測的負向消耗,在世代的交替中不知不覺地進行著。人體的機能漸漸地變得無法承受,他們愈來愈顯得虛弱。」

「於是虛弱的人類愈到後面,便愈朝向各種不同的領域發展,嘗試各種可能的新突破。」

「啟天叔就是在這種環境下,慢慢地建構起了發展、或縮短、或超越時空概念的想法—」

「在某一種情況下,只要能把交錯時間和空間的點往外擴張的話,也許就可以創造出更多更適合人類生活的區域(Area)來—我其實不是很懂吶,因為我念的是文科。不過啟天叔是這樣說的,所以我就照著他的話轉述。」

依樺稍微停了一下,用眼神詢問我們是否聽得懂。我點了點頭。不過並非表示我真的聽得懂。其實懂不懂都無所謂吧,我覺得。就好像你去向一個原始人解釋冷氣機的原理一樣,兩者大概都是白費功夫的。

反正只要知道有這麼一件事就行了。我聳了聳肩。

Arvin可能不知道「啟天叔」是誰,因此神情疑惑地看著我。我簡單地向他解釋了我和羅啟天的關係。

「由於這樣的點子是創時代的,再加上一些私人因素,因此並沒有呈報給中研院。只是在啟天叔的實驗室裡進行研究而已。」

「在爸和艾文叔的資助下,啟天叔最後沒能成功地把時間和空間往外擴張,但是卻被他研究出一種能讓分解分子在空間中傳送、並超越光速的儀器。」

依樺說到這裡,我已經大概可以猜到八成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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