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sten to Isve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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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想不出有幾個人是可以比我更「衰」的了。

但是再怎麼衰，其實也不過就如此而已。

可是最悲哀的是，所謂「真正的幸福」這東西，竟是遙遠地埋藏在屬於未來的日子裡。怎麼樣都無法得到。換句話說，一直要等你的靈魂、或者經驗，成長到某一個虛無年齡的隘口，它才能真實、而且順利地被你所擁有。

於是在這之前，我們都只是活在自觀又淺顯的世界裡罷了。

唉。

這種事誰會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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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ｐａｇｅ關上，懶懶地將身子埋進柔軟的椅背裡。

午后出現近日來難得一見的陽光。越過百葉窗規律的間格，她輕巧不著痕跡地飄落在我書桌前的ＣＤ架上，形成了一些或大或小的淺白色斜形光點。

而窗外的風，也不時吹送著陣陣溫暖不帶寒意的消息。

微陽之下，氣溫開始回升。繽紛的街道色彩與熟悉的鳥鳴人聲，也開始重新點綴了原本濕氣沈沈的大地。

怎麼看都會覺得這世界是美好的。尤其是在連續下了半個月之久的雨之後，終於放晴了的下午，這種感動更會讓人覺得生命是無限美麗的。

不過只要是人的感覺當然也就會有例外。

我抬起頭再看了看靜止不動的黑色螢幕。ＮｅｔＴｅｒｍ的視窗孤單單地掛在桌面上。

實在是和這麼好的天氣太不搭調了。我喃喃自語著。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誰叫它的主人心情也是和螢幕一樣充滿著灰色與黑色的暗系色彩？

「算了。」我嘆了口氣，將眼睛閉上。乾脆讓眼前的顏色也變成黑色吧。我現在的心情實在是太惡劣了。

僅僅一個禮拜的時間，我就丟了兩次錢包。接著ＰＣ也不知怎麼搞的突然掛點，讓我一篇「腰受」重要的報告差點就胎死腹中。費了好大的勁請來高手幫忙，最後也不過救回五成而已。

其實這些都還算好的了。

天知道我最近究竟走了什麼倒楣運。一次天雨路滑的行車中，我摔「爆」了心愛的星艦１５０。當然它不算是什麼貴族式的名車，但是自我上大學以來，它總算也陪我上山下海遨遊了五萬多公里的路程—人和車，早就成為一體了。

所以那種難過真可以用「痛徹心扉，無以復加」來形容啊。

既說是摔爆，就真的是回天乏術了。給車行鑑定的結果，也就宣布了它提早退休回老家的命運。老爸的一聲令下，我只得乖乖地目送著它的影子，慢慢地從我的視線中消失。

同時帶著我和它的光榮戰史離去。

唉。摔車時我身上所受的這些大大小小的傷也就不必說了。總之我還能活著，就已經是神的恩典了。

而如果這些事情就叫做不幸的話，那我大概還會更不幸吧。今天第一次上網收信，就收到了女朋友寄給我的「情書」。

真是要命。我怎麼從來不知道我們之間的對話還得靠冷冰冰的電子儀器來進行？心念一動之間，果然就看到了那封不幸的「宣言」。

很簡單的幾句話，不過也夠了。

「我愛你。可是你跟一個沒有自由的人要自由，對不起，你的自由我無能為力。」

連張幼儀的話都扯進去了，看來「人間四月天」的影響力還真是無遠弗屆啊。

我想我如果直接在線上回她感受的話，一定就只有一個大大的符號「-_-」。

我還能說什麼呢？之前就有一些「小」裂痕的我們，沒想到竟會以這種結局收場。

有點明顯但又不是太明顯的一段話。我知道，我們之間的感情大概是ｏｖｅｒ定了。

真是夠窩囊了。ｃａｌｌ了她的手機，也只傳來了「對不起，這個號碼目前無人接聽」的訊息。

看來她連ｓｉｍ卡都換過了。說起來，女人翻臉跟翻書還真是一樣快啊。我太瞭解她了，這個分手的事實，恐怕是無庸置疑的。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在ＢＢＳ上，我也收到了同樣的信。她真的是下定了決心的樣子。我搖著頭苦笑，只感覺一陣灼痛從貼著ＯＫ繃的右頰，火辣辣地傳來。

心沒痛，倒是臉蛋先痛了。我覺得由心所組成的防衛機制正在逐漸瓦解崩潰。真他媽的為什麼我會這麼衰呢？

我什麼也都不能做啊。想做也做不了。於是我只能任由身子軟趴趴地溶解在椅子上。已經離線的ＮｅｔＴｅｒｍ像是一把黑壓壓的無形心鎖一般，鎖住了我所有的快樂與夢想。

「哦。」我呻吟了一聲。張開眼，我回頭望了望窗邊的陽光。不太強的光點，竟讓我感覺刺眼得可怕。

也只有頭部是勉強可動的了。

我懶懶地將思緒分析出我的體外。也許它離開這個慵懶的身體後，會覺得比較快活一點吧，我想。